【生龙活虎/清水】 学坏（中）
校园，醒远助攻
无法制止自己对🐯的幼塑，我有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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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学那天，醒远拉着陆虎说了很多话，其中最打动他、最让他产生归附之心的，就是苏醒那句:跟我们仨混，去食堂打饭不用你排队。
苏醒不是吹牛，和他们一起吃饭时，陆虎真的没有排过队，因为他被安排了一个更艰巨的任务——占座。
以往大家都是把钥匙或是纸巾扔在餐桌上来彰显领土主权，一旦遇到校霸就会财座两空。有了陆虎这个人形标记，算是彻底治好了三人的占座焦虑。只是苦了心软的陆虎，总要强装硬气地对想要坐下的人说，这儿有人了，这儿也有人了，这张桌都有人了……相应的，三人要负责穿梭在各个窗口之间帮陆虎打饭，其实这件事完全是陈楚生独自在做。苏醒说，你俩是同桌，每天想吃什么方便交流。我和远远口味太刁了，自顾不暇呢。
苏醒嘴皮子一碰，带着远远既享受了便利又躲去了差役，每当这种时候，陆虎就会想到班主任那句“这里面最坏的就是苏醒。” 颇为意外的是，看起来一副大哥气质的陈楚生竟然也甘愿吃这个亏，真当起了陆虎的专属打饭人。
陆虎看着不胖，饭量却大的很，陈楚生打的量总是不够他吃。可每次见对方要用比自己还细的胳膊晃晃悠悠端两碗饭，便不好意思说什么了。只是每天下午刚上完两节课，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。
陆虎没抱怨过吃不饱，他是体恤陈楚生排队打饭的辛苦。可这家伙不仅体察不到他的好心，后来还总是逮着各种机会欺负他。还拿吃饭来说吧，陈楚生挑的很，这不吃那不吃，每顿真正吃下的也就半碗饭，剩下的那些被嫌弃的食物——太肥红烧肉、太油炸猪排、太咸烩丸子、太淡炒时蔬——全塞给陆虎消灭了。
真奇怪，不爱吃你就别打啊，夹给我干嘛，当我是什么了？嗝～
当然，这种话陆虎只敢在心里吐槽，他是有些怕陈楚生的。只要距离陈楚生太近，他的心就会受惊吓，然后怦怦狂跳。
陆虎和三个坏学生的形影不离引起了班主任的不满，他被找去谈过几次话，听那个女人翻来覆去数落三人的罪行，心中满是质疑。这些日子他亲身看到的、听到的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张远成绩一直保持在上游，之所以不被班主任喜欢，是因为退出了她开设的课外辅导班，还要求她退还剩下的补习费。班主任嘴上说着“尊重学生合理要求”，私下却总是给张远甩脸子看，处处针对。而张远之所以会和苏醒“混”在一起，刚开始完全是为了在学习上取长补短。
苏醒的英语单科成绩在全校稳居前几，曾被安排在校会上做演讲，分享学习经验。没想到苏醒当着校长主任们的面，大批本校教职工教学方法死板，只会逐句翻译。学英语的诀窍是多看美剧、多听英文歌，培养语感，自己领悟，气得此后没一个英语老师待见他。
陈楚生虽然每节课都在睡觉或者走神，可是每次考试又都能拿跟陆虎差不多的分数。他不是学不会，而是不想学，上课时老拿根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，一到七的数字来回编排着。
至于品行嘛，是，他品行确实十分不端——陆虎开始罗列陈楚生的罪行:
拿「花脸猫」的外号取笑我；把讨厌的菜打发给我吃；上课老是用手掐我大腿；在我回答问题时故意提示错误答案；做课间操总在后面踢我屁股；午休时必须枕着我的外套睡；看到我向其他同学请教问题就黑着脸冷嘲热讽；趁我闭眼背诵古文时对我耳朵吹气，害我又要从头再背一遍……他的卑劣行径数不胜数，罄竹难书。可是认识至今，陈楚生从来没有找我抽过烟喝过酒。
陆虎问过张远，你和苏醒这么活泼开朗的人，怎么能忍受陈楚生这种闷葫芦，和他做死党呢？
张远听完瞪大了双眼，像只被架在松紧带上，即将发射出去的小鸟。
“虎子啊，你对他的认识还只停留在表面啊。没事儿，不怪你，你离真相只差一瓶酒而已。”
“你们都和陈楚生一起抽过烟喝过酒吗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发现只有自己还没被陈楚生教唆着做过这些坏事，陆虎非常不爽。总感觉陈楚生是在刻意避开他，难道他以为自己会迫于班主任的淫威告他黑状？
想到这种可能，陆虎气得在心中大骂: 受你欺压这么久我都没让老师给我调座位，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义气？！陈楚生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！
周末苏醒组局唱k，陆虎又被分配到重要任务。他接受上级指示，凭着一张纯洁无邪的学生脸，不无忐忑地背着满满一书包酒水，哐哐铛铛走进了包间。
“Allen Su！快把我的经典曲目点上！我给大家打打样。”
“收到！Ladies and Gentlemen 请欣赏张远带来的歌曲，Never Say Goodbye ～”
大热韩剧的主题曲前奏响了起来，张远边跳边唱，一嘴说不上什么味儿的韩语秀得陆虎满脸写着仰慕之情。苏醒忙于点歌的同时还不忘为他欢呼呐喊，制造气氛。
陈楚生接过陆虎沉重的书包，从里面掏出瓶瓶罐罐。
“这么重，你也不知道叫我下去接你。”
“嗨，不重，那么多饭可不是白吃的。你们使劲儿喝，千万别剩，我可不敢带回家。”
陆虎双手抱着盘锅巴，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着。
“就这么点儿还能剩？瞧不起谁呢，小麦饮料而已。”
“喂楚生，下下首就是你的齐秦了。”
陈楚生拉开易拉罐，点了点头闷下一口酒。
“Tiger 你平时爱听谁的歌？”
陆虎嘴里正塞着满满当当的零食，像只在囤货的松鼠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。
“陶喆。”陈楚生替他回了话。
陆虎脖子一伸，瞪大了眼睛，用力把喉间的食物咽下去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你上课一开小差就默写他的歌词啊。”
“你你你你不是也在开小差吗怎么看的这么清楚。”
“我我我我比较聪明，可以一心多用。”
陆虎觉得后脊一凉，狮子捕猎的镜头又放映在脑海了。
四个少年在昏暗狭小的包厢里纵情歌喉，嬉笑打闹，成人模样般举杯痛饮。果然，酒精是拉近男人们距离最简单好用的手段，微醺的状态使每个人都放松又兴奋。看到苏醒憋红了脸在破音边缘唱死了都要爱，看到张远窝在沙发上大笑着狂捶坐垫，看到陈楚生呲着牙花把手中的易拉罐捏变了形，陆虎觉得好幸福。
抱着话筒又唱了几首周杰伦，陆虎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，估计明天要哑。他在一堆或立或倒的瓶瓶罐罐中搜寻矿泉水，却看到陈楚生摸着口袋出去了。知道他是去抽烟，陆虎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。
果然，陈楚生走到远处垃圾桶旁停了下来，随着一声火机的脆响，白色的烟雾从他头顶飘升，转而消失不见。
陆虎蹑手蹑脚走过去，身体里好像装着个雷达，一接近陈楚生，心跳就“咚咚咚咚”地发出警报。
每次老师让小组讨论的时候，陈楚生就会把凳子挪到他身边，侧坐着打开双腿，把他围住。这时陆虎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，仿佛撞见天敌时进入备战状态的小兽，不敢抬头直视对方。明明陈楚生对自己也算温柔，可他就是怕，不然那失常的心律怎么解释呢？
陆虎，你这个孬蛋！就算他是狮子，你也是老虎啊！怕什么！
陆虎泄愤般大力地用手戳了下陈楚生的后腰，对方一个激灵猛地转身，看到是他后立刻把手上的烟背到身后。这套动作引起了陆虎的不屑，那些偷着抽烟的学生被老师发现时都是这样的，这说明陈楚生看见他心虚了，他果然是防备着自己的。
“出来上厕所？”陈楚生尴尬地把刚点着的烟摁灭丢进垃圾桶。
陆虎摇摇头，下唇撅起往上吹了吹刘海，模仿起苏醒发表观点时常用的一种表情。
“出来看看你又在做什么坏事。来根烟我尝尝，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呢。”
陈楚生有些想笑又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烟有什么好尝的，你不是讨厌烟味吗？”
“可男人都要抽烟的。”
“瞎说，没听班上女生说吗，不抽烟的才是绝世好男人。”
“不行！” 陆虎眉头紧锁，还原出孩子气的本色
“Allen和Bird都抽过你的烟，就我没有。”
“你是不是喝多了？”
陈楚生伸手要摸他的脸，陆虎一个后撤步躲开了。
“你不把我当朋友，是不是？你怕我向老师告状。”
“你怎么会这样想？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教我抽烟，不教我喝酒，不教我旷课。我入学那天班主任都告诉我了，你老是教唆别人干这些坏事。为什么不教我？你不信任我。”
只见陈楚生脸色一沉，收起了笑意，十分严肃地对陆虎说:
“不是我教唆别人做坏事，而是他们本来就有这种恶习，知道我也有同样的毛病，就找我一起做。你不一样，你是好孩子。”
他向前一步，拉近与陆虎的距离，个头相仿的两人平视着彼此。陆虎眼中像是盛开了一场烟火，流光闪烁，而陈楚生的双眼则是冷毅如一潭湖水。
“正因为我珍惜你这个朋友，才不想让你沾这些东西。你善良可爱，我希望你一直保持这份美好的纯真，永远不要被玷染。我真怕，怕你跟着我学坏了，老师就会让你离开我。”
陆虎原本狂跳着的心忽然悬空静止了，脑子嗡的一声有些发蒙。什么意思？陈楚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他是怕失去一个可以取乐的同桌，还是……不知道，陆虎什么都不知道了。他看着眼前人的嘴一张一合又说了许多，可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远处的包厢悄悄推开一道门缝，探出一高一低两颗人头。
“他俩是在吵架吗？为什么这么安静。”
“Allen Su！你不会没看出来吧？！”
“What？”
“陈楚生！喜欢陆虎！”
“Are you kidding me？”
“OMG，我以为只有陆虎这种傻白甜看不出来，怎么连你也？！”
“你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亏你跟他坐挨着，没看他天天上课跟脖子抽筋一样偷看虎子？一下课就拿着卷子跑到数学老师那里问问题，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好学过？还不是为了给陆虎讲题装b呢~不知道的以为他是给慈禧打饭呢，‘这道菜昨天没吃几口不要，那道菜扒拉得贼干净多来两勺，营养均衡再配些素菜’ ；他还跑去对面楼堵陆虎的宿舍长，非要请人家吃饭，就是怕虎子在混寝受欺负让他照顾着点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张远的五官拧在一起，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。
“哇，好变态。怪不得出去打夜市楚生只玩7k7k，原来他喜欢养成类小游戏。”
“看看，你看看陆虎这傻子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。哎，行胜于言的狮子和不善领悟的金牛，难啊。”
“还是我们双鱼懂浪漫，有情调，是不是亲爱的？”
“死一边去～ 不行，Allen，咱得帮帮生哥。”
—TBC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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